第三十九章 春耕筑垣-《风起于晋室南渡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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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汉派往壶关及周边的使者陆续返回,带回了各方的反应。壶关守将郭铭的回礼颇为丰厚,言辞也极为客气,但除了重申抗胡之谊,对于更深层次的合作,诸如军事联动、物资统调等,则避而不谈,显然对龙骧军镇这个突然崛起的邻居心存警惕,采取了观望姿态。其他几家坞堡豪强的反应则更为直接,有的热情回应,表达了依附或通商的意愿;有的则态度冷淡,仅维持表面的礼节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在胡汉的预料之中。他并不急于寻求外部的正式承认或结盟,当前的首要任务仍是苦练内功,将龙骧峪真正建设成一块铁板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胡汉洗净腿上的泥泞,站在初具规模的“龙首关”上,眺望着峪内炊烟袅袅、田畴阡陌的景象。春耕的汗水浸润了土地,也凝聚了人心;筑起的关墙划定了疆域,也昭示着守护家园的决心。

    龙骧军镇,这台由胡汉一手组装、并注入现代灵魂的古老机器,正在这片春意盎然的土地上,发出沉稳而有力的轰鸣声,开始它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轮运转。内部的根基在一点点夯实,而外部的风浪,也终将随着这台机器的日益强大,而被吸引、被搅动,乃至被征服。

    第四十章稚童蒙学

    龙骧峪的春日,不仅在田垄间铺展,也在新辟的“蒙学堂”内悄然萌发。这片由两间打通的大木屋构成的学堂,坐落于溪畔一片相对安静的坡地上,与工坊区的喧嚣和龙首关的肃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设立蒙学的提议,最初由胡汉提出时,并未立刻得到所有人的理解。在朝不保夕的乱世,让半大的孩子乃至部分稚童离开劳作、不去习武,反而去学习那些“无用”的文字算数,在张凉等一些将领看来,未免有些“不务正业”。

    胡汉对此早有预料。他没有强行下令,而是在一次核心议事时,耐心解释道:“诸位可知,我等如今能造利弩,能制‘轰天雷’,能规划田亩水利,所凭为何?非仅力气,更在‘知识’二字!若无欧师傅识得冶铁之法,若无杨参军懂得营造之术,若无李参军明晰户籍赋税,我龙骧军镇,与寻常流寇何异?”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众人:“然则,欧师傅年事已高,杨参军、李参军亦诸事缠身。我龙骧之技艺、制度,若只存于少数几人心中,一旦有失,便如断脊之虎,难以为继。唯有将知识传授下去,让更多稚子开蒙,让聪慧者进学,使我龙骧之‘智’代代相传,不断精进,方能根基永固,愈发强盛!”

    他进一步阐述:“学习文字,方能通晓律令、记录典章、传递军情;学习算数,方能计算粮秣、丈量土地、调配物资。此非无用之功,实乃强基固本之要务!今日之蒙童,便是明日之匠作监、户曹参军,乃至统帅千军之将!”

    这番着眼于长远、将知识与生存发展紧密联系的话语,最终说服了众人。蒙学堂得以建立,胡汉亲自题写了匾额。

    学堂的“先生”暂时由胡汉本人,以及略通文墨的李铮、柳氏兼任。首批学子约三十余人,年龄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不等,其中既有龙骧营旧部的子弟,也有后来归附的流民、溃兵的孩子,甚至还包括了狗娃、二牛这几个机灵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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